夢中夢
作者:黃寶月


(轉載自妙林雜誌第22卷6月號)


當我對他說:「啊!我昨夜還夢見你,今天就見面了。」的時候,其實我是在夢中所說,也就是我做了一個夢中夢。





如果世事真是一場大夢,我們何嘗不是都做著夢中之夢嗎?我們在晚上做著夢,不管是惡夢,或者是好夢,甚至在白日做著白日夢,都是夢中夢,更遑論夢中夢裡的夢中夢呢?原來一切如此真實,又如此虛幻。



佛家常講,苦、空、無常、無我,從身體的健碩到孱弱的轉變,不斷的心緒起伏,花開花落,四季移轉,生老病死,在樂的當下轉為苦的延伸,一切無常的變化不斷,啊!原來我們都只是夢中之樹的一片落葉啊!飄飄乎不知其所終,始終無明。



有一次在山中,雲霧飄渺,面前的山時露時掩,我想起那有名的卡通~~空中之城,甚至是阿凡達,電影情節動人,引人入勝。只是我們都沒想過,這幻化的一切,雖有如仙境,畢竟也是無常、虛幻不實,也是空、無我的顯現。我們做了一個好夢,醒來嘴角猶自掛著甜美的微笑,但卻遺憾,為何不是真的!而隨即要面對真實的現實面。有時我們做了一個可怕的惡夢,膽戰心驚、汗流浹背,突然一驚醒,夢痕雖猶在,卻當下慶幸不已,幸虧只是一場夢。更有的時候,有一些事情因時日久遠,而分不清楚究竟是夢還是真實?或者只是夢中之夢!








我常想起以前所讀「南柯一夢」、「黃梁一夢」的成語故事,其中表達人生如夢,繁華一瞬的含意,當時的疑惑是它的警世之意究竟為何?如果人生苦短,我們是否更要積極把握,而積極把握的內容又是什麼?入世還是出世?但不管如何,是不是都是夢一場呢?



平日裡,難以察覺我們是生活在一場夢中,在這無常的夢裡,而為一些事物心煩或雀躍。如果我們能體認一切虛妄,一切如夢,又何以斤斤計較、時時煩惱呢?我們是真的忘了無常的起落、因緣的變化嗎?學佛應是時時提醒苦、空、無我的真相,莫起煩惱、莫隨境轉,時時保持清明,猶如朝露之晶瑩剔透,然而朝露易逝,所以更要精進恆守。



莊子裡的夢,也常令人深思,達到物我兩相俱亡的平等心性。沒有我執我念、與自然融為一體,心了於無常、眾生平等。



說空說有,都是如夢,況乎夢中之夢?生出離心,學解脫道。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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